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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不再說話，輸液室裏也走了不少人，四周漸漸安靜下來。蘇舟這幾天沒有休息好，一時有困意襲來，眼皮沈重，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來，頭也開始頻頻點地。
陸思昭見狀，給她往上拉好毯子，柔聲道：“睡一會兒吧，我給你看著。”
不知是不是真因為有人陪在身邊感覺到了安心，蘇舟很快就睡著了。
陸思昭終於肆無忌憚地盯著蘇舟，眼裏的心疼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來。
睡著的她顯得格外嬌憐，他很少見到她這般全然嬌弱的模樣，心像是被繩子緊緊地揪著，吊在半空，很不好受。
平時的她，眼底、臉上總是寫滿了堅韌，像是頑強的仙人掌，在幹燥的沙漠裏頑強地紮根生長。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麽過的，竟然瘦了這麽多。眼下一圈黑青色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顯眼，看上去就很疲憊，估計很久沒有好好休息。
蘇舟睡著睡著臉便埋進了薄毯裏，身子微微向□□倒，大概是因為坐著睡覺不舒服，她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，腦袋漸漸向下滑落。陸思昭連忙靠過去，把手搭在中間的扶手上，讓她的頭落在自己的肩上，另一只手將她散落在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。動作很輕，沒有驚動她。
像是尋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，很快蘇舟的眉間便舒展開來，陸思昭揪著的心也跟著放松下來。
蘇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，醒來時發現自己居然枕著陸思昭肩膀，噌地一下擡起頭，發現他的肩袖被自己壓得有點皺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不是故意靠著你的，我沒想到自己竟然睡得這麽沈，你可以把我推開的。”
“沒事。”陸思昭按住她掛水的手，不讓她亂動，“慢一些，還插著針。”
蘇舟聞言擡頭，想看一下還有多少，沒想到輸液架上已經空了三瓶，現在正在掛到最後一瓶了，而且這瓶也快見底了。
她竟然睡了這麽久，蘇舟有些意外。
過五分鐘，瓶子裏只剩一點點藥水的時候，陸思昭按了鈴把護士叫來。
“你醒啦？剛剛睡得很香哦。”護士來得很快，一邊朝她笑，一邊幹凈利落地抽了針，讓她按住針眼，“記得多按一會兒。”
“好。謝謝你。”蘇舟弱弱地點了點頭。
可能是因為靠著陸思昭睡覺這個行為讓她心虛，所以總覺得護士的笑語裏意有所指，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，耳尖開始發燙。
從輸液大廳出來向右拐到車道上，陸思昭停住腳步，問蘇舟：“你是怎麽來的醫院？”
“我打車來的。”
“那你在這裏等我，我把車開過來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蘇舟忙拒絕，“不用，我自己可以回去，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。”
陸思昭拒絕了她的拒絕，直言道：“你一個人打車回去我不放心。”
見他徑直向停車場方向走去，蘇舟沒有辦法，只能留在原地等他。她的包還在陸思昭手上，剛才離開輸液大廳的時候他直接把她的東西都拿在了手裏。
很快，一輛黑色的SUV從遠處而來，見她望過來，車燈閃爍了一下，很快便穩穩地停在她跟前。
駕駛座的門打開，陸思昭預備下車。
“你不用下來，我可以自己上車。”雖然她有覺悟，但覺悟明顯還不夠高，拉的是後座的門。
陸思昭仍舊從車上下來，並且速度很快地來到她身邊，把她剛拉開的門一把按了回去。
蘇舟不明所以，擡頭看他。
陸思昭單手撐著車門，微彎曲脊背，低頭直直地望著蘇舟的眼睛，“我說送你回去，你就真打算把我當滴滴司機了？”
車道上的路燈很稀少，光源很弱，陸思昭的面龐隱藏在昏暗的光線之下，看不清臉色，唯有一雙眼睛閃爍著微弱的光芒，灼灼地盯著她，如同暗夜下的漩渦，像是要將她卷入其中。
“叫車叫習慣了。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。”蘇舟從他的眼神裏感到一絲危險，下意識地躲閃掉他的目光，繞過他來到副駕駛旁，打開車門坐了進去，迅速系好安全帶，動作如行雲流水，一氣呵成。
見陸思昭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麽，蘇舟搖下車窗，探出腦袋，反客為主，“上車呀。”
陸思昭神色不明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才回到車裏，啟動車子。離開醫院後，車子平穩地順著車流拐進主幹道高速行駛著，儼然是有方向地行駛著。
“你好像還沒問我家住在哪裏。”
蘇舟沒忍住開口，側頭看向專註開車的陸思昭，街邊昏黃的路燈快速從兩邊掠過，閃爍不定的光芒折進車裏，在他淩厲分明的側臉上留下明暗交錯的陰影。
“先帶你去吃點飯。你剛剛吃得不多，在晚一些就會餓了。”
陸思昭透過右邊的後視鏡註意著車況，眼神有意無意地從蘇舟臉上擦過，見她神情猶豫，他的嘴角稍稍向上揚起，“怎麽，怕我把你拐了？”
“……那倒不是。”蘇舟低著頭扯了扯安全帶，不明白是不是因為安全帶太緊，還是別的什麽原因，明明開著窗，總還覺得勒得有些透不過氣。
也不知對她的這個答案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，陸思昭含糊地輕笑了一聲，“你對我倒挺放心。”
蘇舟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麽話，她覺得先前對陸思昭的判斷有誤，他不是沒有變化的。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些侵略性，讓她難以招架。
沒什麽說的索性就不說了，車內再次陷入寂靜，唯有窗外的風吹進車裏，呼呼作響。
車子在紅綠燈前緩緩停下，風聲乍停，陸思昭探究的目光落在蘇舟恬靜的側臉上，“你就沒有什麽想問問我的嗎？”
聲音清晰地傳入蘇舟耳朵，蘇舟把玩著指尖。
有啊，很多。
想知道這些年他過得怎麽樣，快不快樂，工作累不累，又為什麽會在臨西工作。
但她終究還是沒問這些，“你們都過得挺好的吧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車內再次沒有了話音，陸思昭輕嘆了口氣，重新挑起話題，“你呢？怎麽樣？”
蘇舟輕曬，“我也挺好的。”
“是挺好。”話是肯定句，但他的語氣卻不是那麽一回事，“一天只啃幾個饅頭，還喝冰咖啡，把自己折騰進醫院，挺好的。”
蘇舟被他的陰陽怪氣噎到，沒想到他把自己在門診說的話記得那麽清楚，無力地反駁著，“我只是最近工作有些忙。”
“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？”陸思昭順勢問她。
“在國家天文臺當研究員。”蘇舟如實相告。
陸思昭有些意外，“怎麽會選擇這個專業？”
他知道國臺，離他們醫院不遠，當時修建的時候他還在援疆，院裏的同事有在群裏議論過。
“我當時有段時間，不太想和人打交道。”蘇舟回想起自己高三後半年除了與她媽還有駱清池來往外，她幾乎處於一個自我封閉的狀態中，與外界不進行任何非必要的交流，“填志願時看到天文學這個專業覺得挺好的，研究的對象是整片宇宙，宇宙又不會說話，正好符合了我的要求。”
聽到她說不太想和人打交道時，陸思昭眼神黯淡下去。如果不是他沒有及時發現並制止那些流言，她也不會受到莫須有的傷害。
“對不起。”陸思昭聲音喑啞。
“和你有什麽關系？”蘇舟失笑，她沒想到隨意說的話居然會引來他的道歉，但她從始至終沒覺得他做錯了什麽。
車子拐進一條小路，往裏行駛了沒多久，在一家面館前停下。面館不大，但環境很好。
“這家店還挺隱蔽的。”蘇舟一路看過來，附近都沒什麽商戶，也不是鬧市，不過店裏人倒是不少。
陸思昭行至蘇舟身邊站定，“裘一住在這附近，就是你幫你開藥的那位。之前送他回家的時候，路上經過，看到店名的時候想到了你，就進來吃了碗面。口味還不錯，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帶你來試試。”
聽了陸思昭的話，蘇舟有意識地去尋找名字。面館的招牌比較隱蔽，隨意地一塊木板掛在側面，上面不是規規矩矩的打印體，遠遠望去，洋洋灑灑的，看上去大概是自己手寫的。木板上沒有燈串，在晚上如果不仔細看都註意不到它。她看不清楚，又往前走了兩步，才算把招牌上的四個大字看了真切：總能見面。
蘇舟楞了楞，輕聲低喃：“這名字挺有意思的。”
“其實以前不叫這個。”
“以前叫什麽？”
“以前叫早點見面。”陸思昭一步一步地靠近，在她身後停下，話鋒忽轉，“蘇舟，這些年，我很想你。”
他的聲音低醇，纏繞著她的耳朵。明明是平靜地敘述，卻撩動著她的心弦，夜風翻滾，話音還在繼續。
“閑下來的時間裏，我總盼著能和你見面。後來無意間看到了這家店，當時還是之前的名字。我經常來這坐坐，想著或許多吃一碗，就能真的和你早點見面了。可惜還沒有等到你，老板倒是換了名字。”
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突如其來地說這些，蘇舟很難用語言形容此時的心情，她的心像是被人放在琴鍵上撥弄著，跳得很快。
“後來怎麽改名字了？”她問。
“誰知道呢。改了名字後，我心裏竟然安定了不少。我想我和你，總能見面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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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不再說話，輸液室裏也走了不少人，四周漸漸安靜下來。蘇舟這幾天沒有休息好，一時有困意襲來，眼皮沈重，不由自主地耷拉了下來，頭也開始頻頻點地。
陸思昭見狀，給她往上拉好毯子，柔聲道：“睡一會兒吧，我給你看著。”
不知是不是真因為有人陪在身邊感覺到了安心，蘇舟很快就睡著了。
陸思昭終於肆無忌憚地盯著蘇舟，眼裏的心疼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來。
睡著的她顯得格外嬌憐，他很少見到她這般全然嬌弱的模樣，心像是被繩子緊緊地揪著，吊在半空，很不好受。
平時的她，眼底、臉上總是寫滿了堅韌，像是頑強的仙人掌，在幹燥的沙漠裏頑強地紮根生長。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麽過的，竟然瘦了這麽多。眼下一圈黑青色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顯眼，看上去就很疲憊，估計很久沒有好好休息。
蘇舟睡著睡著臉便埋進了薄毯裏，身子微微向□□倒，大概是因為坐著睡覺不舒服，她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，腦袋漸漸向下滑落。陸思昭連忙靠過去，把手搭在中間的扶手上，讓她的頭落在自己的肩上，另一只手將她散落在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。動作很輕，沒有驚動她。
像是尋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，很快蘇舟的眉間便舒展開來，陸思昭揪著的心也跟著放松下來。
蘇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，醒來時發現自己居然枕著陸思昭肩膀，噌地一下擡起頭，發現他的肩袖被自己壓得有點皺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不是故意靠著你的，我沒想到自己竟然睡得這麽沈，你可以把我推開的。”
“沒事。”陸思昭按住她掛水的手，不讓她亂動，“慢一些，還插著針。”
蘇舟聞言擡頭，想看一下還有多少，沒想到輸液架上已經空了三瓶，現在正在掛到最後一瓶了，而且這瓶也快見底了。
她竟然睡了這麽久，蘇舟有些意外。
過五分鐘，瓶子裏只剩一點點藥水的時候，陸思昭按了鈴把護士叫來。
“你醒啦？剛剛睡得很香哦。”護士來得很快，一邊朝她笑，一邊幹凈利落地抽了針，讓她按住針眼，“記得多按一會兒。”
“好。謝謝你。”蘇舟弱弱地點了點頭。
可能是因為靠著陸思昭睡覺這個行為讓她心虛，所以總覺得護士的笑語裏意有所指，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，耳尖開始發燙。
從輸液大廳出來向右拐到車道上，陸思昭停住腳步，問蘇舟：“你是怎麽來的醫院？”
“我打車來的。”
“那你在這裏等我，我把車開過來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蘇舟忙拒絕，“不用，我自己可以回去，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。”
陸思昭拒絕了她的拒絕，直言道：“你一個人打車回去我不放心。”
見他徑直向停車場方向走去，蘇舟沒有辦法，只能留在原地等他。她的包還在陸思昭手上，剛才離開輸液大廳的時候他直接把她的東西都拿在了手裏。
很快，一輛黑色的SUV從遠處而來，見她望過來，車燈閃爍了一下，很快便穩穩地停在她跟前。
駕駛座的門打開，陸思昭預備下車。
“你不用下來，我可以自己上車。”雖然她有覺悟，但覺悟明顯還不夠高，拉的是後座的門。
陸思昭仍舊從車上下來，並且速度很快地來到她身邊，把她剛拉開的門一把按了回去。
蘇舟不明所以，擡頭看他。
陸思昭單手撐著車門，微彎曲脊背，低頭直直地望著蘇舟的眼睛，“我說送你回去，你就真打算把我當滴滴司機了？”
車道上的路燈很稀少，光源很弱，陸思昭的面龐隱藏在昏暗的光線之下，看不清臉色，唯有一雙眼睛閃爍著微弱的光芒，灼灼地盯著她，如同暗夜下的漩渦，像是要將她卷入其中。
“叫車叫習慣了。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。”蘇舟從他的眼神裏感到一絲危險，下意識地躲閃掉他的目光，繞過他來到副駕駛旁，打開車門坐了進去，迅速系好安全帶，動作如行雲流水，一氣呵成。
見陸思昭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麽，蘇舟搖下車窗，探出腦袋，反客為主，“上車呀。”
陸思昭神色不明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才回到車裏，啟動車子。離開醫院後，車子平穩地順著車流拐進主幹道高速行駛著，儼然是有方向地行駛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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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舟沒忍住開口，側頭看向專註開車的陸思昭，街邊昏黃的路燈快速從兩邊掠過，閃爍不定的光芒折進車裏，在他淩厲分明的側臉上留下明暗交錯的陰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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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思昭透過右邊的後視鏡註意著車況，眼神有意無意地從蘇舟臉上擦過，見她神情猶豫，他的嘴角稍稍向上揚起，“怎麽，怕我把你拐了？”
“……那倒不是。”蘇舟低著頭扯了扯安全帶，不明白是不是因為安全帶太緊，還是別的什麽原因，明明開著窗，總還覺得勒得有些透不過氣。
也不知對她的這個答案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，陸思昭含糊地輕笑了一聲，“你對我倒挺放心。”
蘇舟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麽話，她覺得先前對陸思昭的判斷有誤，他不是沒有變化的。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些侵略性，讓她難以招架。
沒什麽說的索性就不說了，車內再次陷入寂靜，唯有窗外的風吹進車裏，呼呼作響。
車子在紅綠燈前緩緩停下，風聲乍停，陸思昭探究的目光落在蘇舟恬靜的側臉上，“你就沒有什麽想問問我的嗎？”
聲音清晰地傳入蘇舟耳朵，蘇舟把玩著指尖。
有啊，很多。
想知道這些年他過得怎麽樣，快不快樂，工作累不累，又為什麽會在臨西工作。
但她終究還是沒問這些，“你們都過得挺好的吧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那就行。”
車內再次沒有了話音，陸思昭輕嘆了口氣，重新挑起話題，“你呢？怎麽樣？”
蘇舟輕曬，“我也挺好的。”
“是挺好。”話是肯定句，但他的語氣卻不是那麽一回事，“一天只啃幾個饅頭，還喝冰咖啡，把自己折騰進醫院，挺好的。”
蘇舟被他的陰陽怪氣噎到，沒想到他把自己在門診說的話記得那麽清楚，無力地反駁著，“我只是最近工作有些忙。”
“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？”陸思昭順勢問她。
“在國家天文臺當研究員。”蘇舟如實相告。
陸思昭有些意外，“怎麽會選擇這個專業？”
他知道國臺，離他們醫院不遠，當時修建的時候他還在援疆，院裏的同事有在群裏議論過。
“我當時有段時間，不太想和人打交道。”蘇舟回想起自己高三後半年除了與她媽還有駱清池來往外，她幾乎處於一個自我封閉的狀態中，與外界不進行任何非必要的交流，“填志願時看到天文學這個專業覺得挺好的，研究的對象是整片宇宙，宇宙又不會說話，正好符合了我的要求。”
聽到她說不太想和人打交道時，陸思昭眼神黯淡下去。如果不是他沒有及時發現並制止那些流言，她也不會受到莫須有的傷害。
“對不起。”陸思昭聲音喑啞。
“和你有什麽關系？”蘇舟失笑，她沒想到隨意說的話居然會引來他的道歉，但她從始至終沒覺得他做錯了什麽。
車子拐進一條小路，往裏行駛了沒多久，在一家面館前停下。面館不大，但環境很好。
“這家店還挺隱蔽的。”蘇舟一路看過來，附近都沒什麽商戶，也不是鬧市，不過店裏人倒是不少。
陸思昭行至蘇舟身邊站定，“裘一住在這附近，就是你幫你開藥的那位。之前送他回家的時候，路上經過，看到店名的時候想到了你，就進來吃了碗面。口味還不錯，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帶你來試試。”
聽了陸思昭的話，蘇舟有意識地去尋找名字。面館的招牌比較隱蔽，隨意地一塊木板掛在側面，上面不是規規矩矩的打印體，遠遠望去，洋洋灑灑的，看上去大概是自己手寫的。木板上沒有燈串，在晚上如果不仔細看都註意不到它。她看不清楚，又往前走了兩步，才算把招牌上的四個大字看了真切：總能見面。
蘇舟楞了楞，輕聲低喃：“這名字挺有意思的。”
“其實以前不叫這個。”
“以前叫什麽？”
“以前叫早點見面。”陸思昭一步一步地靠近，在她身後停下，話鋒忽轉，“蘇舟，這些年，我很想你。”
他的聲音低醇，纏繞著她的耳朵。明明是平靜地敘述，卻撩動著她的心弦，夜風翻滾，話音還在繼續。
“閑下來的時間裏，我總盼著能和你見面。後來無意間看到了這家店，當時還是之前的名字。我經常來這坐坐，想著或許多吃一碗，就能真的和你早點見面了。可惜還沒有等到你，老板倒是換了名字。”
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突如其來地說這些，蘇舟很難用語言形容此時的心情，她的心像是被人放在琴鍵上撥弄著，跳得很快。
“後來怎麽改名字了？”她問。
“誰知道呢。改了名字後，我心裏竟然安定了不少。我想我和你，總能見面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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